2013/12/26

來不及悲傷就不痛了

三十歲了,三十歲面對年終,和二十幾歲似乎真的很不同了。

不是感受的氣溫不一樣、不是周遭的環境究竟改變了多少,反正這世界本來就很噁爛,改變多少也與我無關,我想說的是,那像是一種「總歸如此」的冷漠感,一直地一直地越堆疊越高,被自己給嘔吐出來、然後淹沒了身體、頭腦、還有身上任何能夠排出空氣的孔洞,於是,悶悶地燒著,我想,可能總會有一天會把自己給燒壞吧?如果溫度再高一點的話。

可能許多年後,我會在不知覺的狀態下,越縮越小越縮越小、越來越懦弱,懦弱到連爬起床的勇氣都消失了,然後,就這樣一天又一天躲在棉被裡,很細微很細微的小口呼吸著,因為只要一把雙腳踏到地面上,才發現地板是這麼冰冷,冰冷到讓體溫瞬間失衡、冰冷到連心臟都彷彿要停止跳動,然後,就連地球要被炸毀了,都無法引起我的恐懼。

有時候覺得,假使會心痛可能還好一點、或者,會表達自己的心痛可能還更好,因為那代表心理並沒有試圖隱藏甚麼,沒有躲避甚麼,在那兒的就依舊會存在,像是身體上的疤痕一樣,要遮掩也遮掩不住,坦蕩蕩地。但遺憾的是,我似乎連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境都失去了,想要往前走就矇著眼睛往前,然後撞得滿身是傷,久而久之,連喊痛的能力都不見了,真實不見了、勇敢不見了、狠狠地哭出來的力道也不見了,再也受不了挫折、忍受不了失敗,然後就這樣硬挺挺地往前闖著,像是失去痛覺神經似的,既天真又愚蠢。

「我以為認真去做就能實現我的夢。」黃玠有首歌的歌詞是這樣唱的。

認真地說,逆來順受的個性在我的人格特質裡越來越明顯,這幾年的光景裡,我學習到的只剩不吭聲、不作響,默默地把傷痛跟自己給隔絕,在自己的圈子裡緩緩地踢著腳邊的石子,偶爾稍微大力一點,石子飛了起來撞上眼前的透明玻璃罩,反彈回來、撞上自己額頭,「嗚」的一聲之後,就莫不吭聲,也不揉揉痛處,反正就放任它在那個地方吧!總會自己療癒完成的!不是嗎?不是嗎?

不是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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